茳柰

【叶周】嗜血失言 10

——在表面上无法看透时就要换种方式深挖他的心。

       用怪诞来形容吸血鬼和狼人走得这么近，而且还不是那种仅仅停留在表象上的关系好绝对不为过。这里面肯定不是有攀亲戚的事就是双方间的友好关系可以互利。诚然，黄少天和叶修属于后者。
       对于黄少天，或者任何一个认识叶修的人来说，也许叶修抱着从医院偷出来的头盖骨意图无比清晰的出现在民政局，或者干脆心无旁骛的孤独终老都比叶修真的找了个大活人来当对象来得容易接受。
       叶修带着周泽楷径直走到方木桌旁，周泽楷觉得刚见面就这么随意地搬椅子就坐很失礼于是笔直地站着迟迟不坐，结果硬是被叶修压着肩膀按在椅子上还被他用“都是朋友这么客气干嘛”给说教了一番。
       口齿伶俐、说话从来不打磕的黄少心灵上受到了极大撼动，腾的就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把抓住喻文州半挽起袖子露出的一截手臂试图平静心情，结果还是被惊得结巴了两句。
       “他…他是你的什么？！叶修你再…再说一遍！诶这个小哥你怎么脸这么红？不会是真的吧！诶不对会不会是你被叶修控制了？你说话啊！”自来熟的黄少天看到脸上泛起红晕像是抹了腮红的周泽楷直接炸毛了。
       “你听到什么就是什么呗。”叶修伸手拿起桌子上的一瓶苹果酒毫不见外的给自己倒了半杯，晃着杯子里澄清的液体满意的看着被自己吓坏了的黄少天，挑着眉略带玩味。
       这种苹果酒的度数只有5%，也就是普通啤酒度数的一半，就算叶修酒量再不济，这种程度的酒还是可以喝上几杯的。
       “我不是…开玩笑的。”周泽楷觉得不能任由叶修说下去，对于自己不明不白成了别人对象还是有解释的必要，不过意思表达的过于简洁让不熟悉他表达方式的人听起来有些歧义。
        “我靠还真是认真的啊！天哪文州我求你打我一巴掌！我觉得我在做梦啊！叶修都有男朋友了！快告诉我这不是真的！”黄少天说着拿起手中喻文州的手就要往自己脸上招呼。
       “来来来这还不好说我帮你！”叶修趁此机会过来就用修长的手指给黄少天光洁的额头上弹了一记爆栗。
       “哎哟老叶你有心吗！文州你看世界上怎么还有这种人！秀恩爱不说还顺便占别人便宜这不能忍啊！绝交绝交绝交！”黄少天一撸袖子，捂着被弹红了一块的额头，委屈的偷眼使劲瞥喻文州，而后发狠地看向叶修，气鼓鼓想干架的样子。
       “真不打算问我来干什么？”叶修瞄了眼炸毛的黄少天，不紧不慢的又拿起个空高脚杯倒了大半杯酒，却是递给愁于没有空插话解释而只好任由黄少天脑洞大开，自己在一旁默默适应黄少天语速和话量的周泽楷。
       “你喜欢吃甜的是吧。”叶修轻笑，是陈述的语气，“昨晚看见你偷偷在我给你热的牛奶里放了好大一勺糖。”
        “诶诶诶！我说你们要秀回家秀，到我们这里算怎么回事儿啊！你老家伙到我们这儿来除了跟野种打架人手不够找我们帮忙还能有什么事？”
       周泽楷被叶修说中，不太好意思的抿嘴想说话却被黄少天抢了先，但他出于礼貌还是等黄少天说完才回答叶修：“嗯，喜欢甜的，不喝酒。”轻轻摇摇头，没接过杯子。
       “你们是不是装听不见？！”黄少天跳着脚地叫，忽然觉得衣角被拽了拽。低头看去，喻文州正笑着看他。见他回头喻文州一勾手揽过黄少天的脖子轻轻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就见黄少天一脸“文州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的表情却又颇为听话的乖乖坐回了椅子上。旁观的喻文州看出了叶修那点想跟黄少天显摆帅哥的心思，自己也觉得黄少天不服气的样子很可爱就挺好心的成全了叶修。
        叶修见状先是欣慰一笑，悄悄冲喻文州竖起个大拇指，又示意他们稍等，随后转过脸对着周泽楷：“这水果酒其实就是甜水，我三杯醉的酒量都能喝小周你肯定没问题，而且我告诉你啊酒精摄入对咱们的情绪克制还是帮助挺大的，你要是信我就把这杯喝了。”叶修举着杯子的手就没放下，窗外的夕阳透过酒杯，在叶修拇指的戒指上漾起一层暖金色的光。
       盛情难却，周泽楷望进叶修真诚的双眼破了自己的禁酒令，双手接过杯子。他把玻璃杯贴在唇上轻抿了一小口，黄澄澄的微凉液体从舌尖滑进喉咙，调动起了从来未有过的一种奇妙感觉。不知道身体里发生了什么反应，酒流到胃里又微妙的变得有些热。不知是酒味道好又碰巧口渴还是为了叶修可有可无的脸面，周泽楷愣是一口气喝干了大半杯，“谢谢前辈。”周泽楷伸出舌尖舔舔嘴角，不忘道谢。
       叶修满意的冲小周勾嘴一笑，正了正色对上了黄少天充满怨恨的小眼神轻轻咳了一声：“咳，狼圣大大注意点个人形象，眼睛都看直了，”抢在黄少天二度发怒前继续道，“我这次不是来搬兵的，想找你们谈谈。”说话间食指在空气里冲桌子对面的两人左右划了两下。
         “哦？谈什么？”黄少天来了兴趣，全然不顾之前脑袋上挨的那一下。
        “我想让你们迁到我家旁边那片森林，之前邻居迁走留下的地让我从野种手里一挑N给拿下的。我们俩人住那么大一片地未免也太奢侈了，而且还老是要防着被抢地盘还不如让你们当免费保安。”叶修为了不让他们再去打韩文清的主意，又知道要是直接把地方施舍给他们，他们是打死也不会接受的，用这种方法或许还能让他们考虑一下。
         “是不是韩文清找过你了？”喻文州一听到叶修谈及领地的事就敏感地察觉到他们抢夺韩文清领地的事败露了。
       “报酬好又不是助纣为虐，凭什么不帮忙。”叶修倒也不隐瞒，翘着二郎腿慢悠悠说得理直气壮。
        黄少天嘴皮子快过脑仁子，嘴张开老大才被自己的大脑控制住尴尬地合拢没说话。虽然叶修的行为单就朋友关系上看像是见利忘义，但是追根溯源还是他们为扩张领地而去侵犯韩文清在先，不管叶修跟韩文清提出了什么条件也是以能帮助他们两家和解为前提所应得的酬劳，他现在说什么也不占理。
        如果说前之前跟韩文清在斗嘴上赢了纯属巧合，这次周泽楷却是真真佩服起叶修这张能一句话把黄少天说得吃瘪的嘴。
       “我们是为了不被贴上无故挑起战争的标签才专挑了以前有过冲突的韩文清来抢地，其实我们也不是非要他那一块地不可，现在你既然要无条件割地，我们求之不得。”喻文州笑眯眯地看着叶修，眼角和嘴角的弧度却让人感觉深不可测。
       一旁的黄少天急于表示对喻文州这么草率就接受表示不满却又是被喻文州用一番夹杂着“晚上”“补偿”“听我的”“乖”这些字眼的话给堵住了。
       喻文州的嘴也很厉害，周泽楷心想。
       “很好，没让我白跑。”叶修稍微直了直腰，把烟盒从裤子密实的褶皱间解放出来拿出一根点上，那样子舒服得就差再把脚翘上桌子，俨然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
       “抽烟滚外面抽去，老子才不吸你二手烟！”黄少天忍不住骂。
       “那我滚咯，反正以后当了邻居你啥时候想来看我都行，不收费。小周我们走吧。”叶修说着，叼着烟起身看着小周冲门口一歪头，那意思让小周跟他走。小周只好无奈地起身冲黄少天和喻文州挥了挥手算作道别，快步跟上已经晃悠到门口的叶修。
       “不送！”背后传来黄少天响亮的一嗓门，只是针对叶修，因为他对周泽楷的第一印象还不错，这小哥虽然话少点但是很有礼貌，最重要的是长了一张颜值逆天的俊脸，跟了叶修这货反倒还挺让黄少天自顾自的惋惜“颜好无脑”。 
       

       “不回家？”周泽楷歪过脸看着漫不经心吐着烟圈的叶修，他记得他们来的时候走得并不是这条路。
       叶修眯着眼看了看太阳，“天还挺亮的，带你去普及点生物知识，你别老想在家窝着当宅男。”叶修拿这话说别人显得毫无说服力，他自己本身就是个资深老宅男。
       周泽楷不知叶修又在打什么算盘，不过见他没继续说的意思也就不打算追问，安静地低着头看着不断交替出现在视野里的运动鞋尖，耳畔里听着他们两人踩在枯枝败叶上树枝折断，脆叶破碎的声音，鼻腔里充斥着森林里各种树木厚重的浓香和身旁飘来淡淡的烟草味道。此情此景让带着零星酒意的周泽楷恍惚间觉得自己并不是什么情绪不受控的初生吸血鬼。
       前面有规律的簌簌声蓦的停下，周泽楷像个开小差的学生被点了名一样突然回过神，惊讶地发现不远处有许多蓝紫色的小花连成一片，像薰衣草却好像不是同一种花，一股清新的淡淡柠檬香味直扑过来让周泽楷为之一振。
       叶修蹲身子揪了一根拿在手里冲小周晃了晃，“这个草认不认识？”得到的是用力地摇头。“我告诉你啊，这个就是马鞭草，对付吸血鬼特管用那东西。”
       周泽楷为了看得清楚点走近两步弯下腰，下意识伸出手想拿，不料手刚一动就听“啪”一声脆响，是叶修在他手背上结结实实打了一下。周泽楷抬眼帘略带委屈的望着叶修直把叶修看得心脏不太受控，“干嘛这么看我，这东西不能直接碰的，不信你看。”周泽楷这才注意到叶修拿着马鞭草的手里有一块白布垫在手上。然而他还没来得及阻止，叶修已经把马鞭草按在自己手背上了，那草与手接触的瞬间就原形毕露，显现出柔美姿态背后的凶残，“嘶嘶”的给叶修手上留下了日光灼伤般的深褐色印记，“扯平了，”叶修非但没显出痛苦反而面不更色地看着周泽楷的手背，“你现在也知道这玩意儿危险了吧，以后见着就躲着点。”
       马鞭草最开始只活跃在猎人圈子里，后来因为吸血鬼袭击人的事件多起来，森林外围的居民也几乎每户必备这种植物。周泽楷家在小镇中心地带，马鞭草并不常用也不常见，所以他只是知道这草的存在和用途，要说见这还是第一次。
       “很疼的吧，对不起。”周泽楷对自己的冒失感到自责。
       “不是什么大事一会儿就消了，我有的时候还专门拿它泡水喝呢，这东西接触得多了就免疫了。”叶修不以为然的笑笑，同时避开周泽楷的视线小幅度轻吸了几口凉气。
       叶修他们医院的医生们以前老喜欢沏点马鞭草水，美其名曰养生其实也就是那么一说，喝马鞭草水真正的作用其实只有防止被吸血鬼控制这么一条。叶修不能老是拒绝同事们往自己水杯里放马鞭草的“好意”怕露出马脚，又良心发现觉得总控制人家有些说不过去，硬着头皮尝了一口差点没要了老命。为了阻止这些同事他还想过借医院的便利条件给自己开个“马鞭草过敏”的证明算了，可想想又有几分不打自招的意思。最后叶修没辙了，在医院里大肆宣扬马鞭草有毒老喝对身体不好的“邪教”，才让拿马鞭草当茶沏的现象得以缓解。
       临走前叶修往手帕里裹了几株马鞭草，小周问为什么时叶修漫不经心地道出“连这点东西都不能免疫怎么有脸当你前辈，我没事泡水玩。”在这种事上逞能也是蛮拼的，小周心里暗想


        第二天早上叶修早早去了医院原因是缺勤天数多了工资就不保，他给小周留话说别出门更别给陌生人开门，吃的喝的玩的乐的家里都有，他要是没什么病人就溜回来陪他。
       周泽楷又是到太阳晒屁股才起床，草草就着加糖牛奶吃了顿早午饭就拨弄起桌上嫩绿色小盆栽的叶子不知做什么是好，直到环视四周时望见阳光照耀下的空气里一派壮观的尘土飞扬。
       以前在家小周总是帮爸妈打扫所以很轻松就搞定了地板，开始把下一个清理目标转向书柜。复古的深棕色木书柜有条理的排摆着清一色深色系书脊的旧书，叶修在家也不常翻所以绝大多数就是用来接土的。小周饶有兴趣地放下抹布水桶决定翻看一下再干活，手指在书籍间游走时就发现书架中间的一小排书在整个书架中显得十分耀眼——因为太干净了。
       小周把其中一本轻轻抽出来，看书名是关于医学的书，扉页龙飞凤舞的一个签名，勉强辨认也没能看出有叶修两个字，医生就是医生，小周暗自下着定义。不过翻开来书里面圈圈点点每页都有用红笔画着的重点。看不出来他原来是这么认真的人啊，小周轻笑着想。找对位置放回去又抽出旁边一本，没有书名，翻开来居然是个日记本。偷窥人家隐私真的好吗，小周有点纠结，一番思想斗争后依然是好奇心获得压倒性胜利，就抱着“就看一下应该没什么问题吧”的心态开始偷看起来。
       这个牛皮本前面无非是一些关于领地冲突的得失和满月日期之类的琐事，中间时不时夹杂着小周跟父辈打猎时叶修从一个偷窥者角度的描写。小周起初还仔细看了其中一小段，没看几句便觉得脸上烫起来，后来再遇到类似的事就被小周快速掠过了。再往后翻到一页工整的写着“苏沐秋，死于木桩插入心脏，愿安息。”关于死亡的事总是让人心情沉重，小周不认识这人眉头微蹙停顿了一下接着翻页。又是许多杂事被翻过，小周的手指停在前几天的日记上。
       “终于跟他有了交集，虽然见面方式并不在我意淫过的任何一种情况里，但是还真是挺激动的。”
       “跟他回了他原来住的地方，他看照片的时候那样子感觉挺难受的，我什么时候也得回趟家了，等到失去了再想珍惜就晚了。”
       几段字旁边有张照片被叶修细心的用胶带贴了四个角粘在本上——周泽楷的全家福。旁边注了一行小字“暂且帮他收着，省得他什么时候后悔没把它带走。”
       周泽楷不知不觉间视线又有些模糊，显然他还没完全从失去父母的阴影里走出来，而这个平日大大咧咧的叶修又用他与外表极为不符的细密心思把小周狠狠感动了一把。他把手指夹在那两页之间轻轻合上本子，闭上眼睛克制着自己吸血鬼之身放大数倍的情感不要再度崩溃。待平静下来，小周把本子微微打开一条缝快速翻过了勾起他痛苦回忆的文段。
       下一页上不再是抒情的东西，那上面写了这样的事“猎人又快来了，要在这之前教会小周控制自己和防身方法。听说他们有了个新帮手，这次做个了结。”
       了结？小周觉得这个字眼就像韩文清的下一次造访——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搞不清叶修在想什么，小周只好就此打住，反正好奇心已得到了极大满足，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好了，小周拿起抹布开始了又一轮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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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出不易啊脑子要榨干了，中考前要一直闭关专心学业了考完一定回来喂你们！！！一定要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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